atasddd 发表于 2021-4-6 22:31 只看TA 1楼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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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其他作者] 【碧海墨锋】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二 墨衍尘涛摧邪阳 第七章《穷儒富文-1》 版主提醒:阅文前请点击右边小手![]()
字数:10858 第七章穷儒富文-1 就在清晨晏饮霜离去之后,王子临那不安分的肥胖尸身竟诡异的再度坐起, 空洞的双眼扫过房内,发觉已人去屋空,这才以一种奇怪而僵硬的姿势缓缓站起, 面无表情的走出别院,消失在山间密林当中! 于此同时,在一间晦暗无比的小屋内,一名黑袍男子盘坐在一片幽紫的诡谲 符文中,缓缓睁开了双眼,却是率先打了个哆嗦,自言自语道:「那个男人究竟 是谁……看似武功平平,却让我感觉如此危险!」黑暗中的男子回想起那正在猛 力耕耘身下美人,却总能察觉自己动向,投来如彻骨冰霜般眼神的冷峻男子,饶 是自己的身躯并没有什么温度,却依旧遍体生寒。 男子想着,又打了个哆嗦,这才起身,开门,准备外出。 与小屋的晦暗截然不同的是,门外竟是片宽广的院落,围墙璃瓦光亮,雕饰 华丽,院内花草池塘,一应俱全,长廊交错纵横,四通八达,显然是个极为富足 之家。 那男子脱去黑袍,换上守门仆人递来的鲜亮长袍,一路穿过长廊,急急奔向 长廊尽头的那间大屋。守门的侍女见他到来,忙拦阻道:「杜先生,主人还在休 息,还请过会再来。」 杜先生似是早知有此回答,敷衍道:「昨日他又睡了几个?」足下仍是不停 的往前走去。 两名侍女不敢拦他,又不敢不拦,只得迈着小碎步跟上他,回答道:「三个。」 杜先生显是不想再与侍女纠缠,足下又快三分,道:「才三个?那不累,早 该醒了!」说话间,已到了大屋门前,敲响了房门:「王爷!王爷!出事了!」 两名侍女大骇,忙扯着杜先生衣袖,带着哭腔道:「先生,莫要喧哗,惹恼 了主人,我们都要受罚的。」 杜先生不耐烦的一甩衣袖,道:「关我何事?」正欲再敲门,却听屋中有男 子慵懒的命令道:「让他进来。」 杜先生忙推门而入,顺着散落一地的女子衣衫来到主卧床前,只见一名满脸 玩世不恭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床边,漫不经心的穿戴衣衫,一旁的大床之上,三名 浑身赤裸的美貌女子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,胸乳肉臀上尽是红痕,下体也都是 狼藉一片,流着泛红的精浆,显然昨夜之前还都是完璧的处子。 「什么事这么急?」那「王爷」一只脚踏在床沿,好整以暇的扭着扣子,抬 眼问道。 杜先生对着场面已是见怪不怪,将掌心的物件亮在王爷眼前,直切正题道: 「王子临死了。」 那王爷手上动作蓦地一停,抬头看了眼杜先生掌心的事物。那是数片毫无光 泽的玉块,但看形状,原本应是一体。 「缚魂玉碎?何人所为?」 「只知道是一对年轻男女所为。昨夜王子临的缚魂玉突然碎裂,我便以分魂 控尸之法查探缘由,却只见着……」杜先生向那王爷讲述起事情经过,竟是与昨 晚王子临诈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分毫不差,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! 「有意思,男的看破不说破,一心只想肏女人,女的一心只想被肏,连在尸 体旁都不在乎。」说话间,王爷已批上了外衫,向门外走去。杜先生个赶忙跟上, 忧虑道:「那男子明明武功平平,却给我深不可测之感,加上他之作为,似是有 意表明不想与我为敌。」 「不是敌人,便是好事。王子临的尸身你后来如何处理?」 「令他自行走到存尸场,日后集中送往父神处。他并无武功根基,即便用做 复生载体效果也微乎其微,不过他一身横肉,勉强还能做个肉盾。」 那王爷笑道:「无妨,死了也好,他那位置,不少人都盯着,正好借此机会, 本王可以再拉拢一批人。对了,言孝啊,昨晚那女人,她美吗?」 杜言孝一愣,随后露出理解的神情,道:「美艳绝世,无双之姿。」 「评价这么高?」那王爷也是一愣,随后便露出猥琐的表情:「可惜被别的 男人捷足先登了。」 二人行走间,已是来到长廊前。这时,方才守门的侍女从后追上,请示道: 「主人,昨晚来的那三个女子醒了,正在哭啼着……骂您……」 那王爷不以为意的一挥手,道:「能有幸将贞操献给本王还不满足,三个都 送到侍卫营去吧,随他们怎么处置。」那侍女应了下来,正欲转身,却听王爷又 道:「方才是你没拦住杜先生么?」 那侍女闻言,顿时脚下一软,噗通跪下,颤抖道:「是……是婢子。」 「你知道我最讨厌睡觉被人打扰的。」那王爷冷冷道:「你就跟她们一起吧。」 那侍女顿时浑身抖若筛糠,连连磕头求饶道:「主人,婢子知错了!还请主 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吧!」但身后的侍卫已是把她架起拖走。 杜言孝忙补充道:「若是死了就送我那去,我还有用。」 「话说,邪神那里现在情况如何?需要本王如何配合?」那王爷问道。 杜言孝答道:「父神暂时失利,但根基未动,反倒是令三教损失惨重。如今 他们连我们正体身在何处都不曾知晓,更遑论要与我们正面为敌了。接下来只需 照我们原本计划进行,此消彼长之下,这中原迟早有一天能落入我鬼族手中,王 爷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。」 那王爷听到如此骇人的言论,竟是满不在乎的道:「你这话每天都要复述一 遍,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。说点实在的,你用鬼眼帮我查探那么久,可曾找到品 质上佳的美人?」 杜言孝思索片刻,道:「就从三教武演时所视,确有不少不世出的美人,皆 不比当日逃出血极乐手下的颜妖女逊色,甚至姿容更甚几分,比如龙皇飞将的妹 妹、傲笑风间的妻女……」说到这里,杜言孝顿时恍然道:「我记起来了,昨夜 那名女子,正是傲笑风间的独女!」 却见那王爷好没气道:「母女?母也就罢了,这女已经是个破鞋,再玩又有 什么意思?」 杜言孝却道:「王爷此话差矣,你若见着那女子就会明白,即便已是被人开 苞,你也绝不会放过她的。」 那王爷一挑眉,不可置信道:「当真?」 杜言孝笃定道:「千真万确,莫说三教武演中无人能出其右,即便我这些年 为帮魇后寻找载体而阅便天下美人,也无一人的姿色及的上她。」 「有意思。」杜言孝凿凿之言,惹得那王爷沉吟片刻,道:「你且帮我留意 下,有机会,便把她带来给我瞧瞧。」 杜言孝笑道:「这是自然。」心中却暗道:「若是真抓着了,也是献给父亲 用作母亲载体,等用完了送你这,只怕是已经支离破碎了吧。」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远在屠狼关的墨天痕自是没有想到,在两日之后,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都将 被其他男人享用着那美妙的肉体(注1 )。昨日,煌天破一行人将颜若榴带回屋 中仔细的盘问了一整天,使得他根本没机会去找二女解释。今日一早他便起来, 想要完成昨日的吊心之事,匆匆穿戴完毕,刚一打开房门,便见一道碧色倩影伫 立门外。 「芳……柳姑娘?」墨天痕讶异道。 只见柳芳依端着木盆,神色如常的迈进房中,道:「还是叫芳儿吧,听的不 算生分。」说着,把手中打满热水的木盆放下,道:「你刚起来,还没梳洗吧?」 「我正准备去外……」墨天痕讷讷的回了半句,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 况,忙问道:「你……还好吧?」 只见柳芳依背影微微一颤,低声道:「这句话,应该我问你才对吧?」 「我……我能有什么问题?」 柳芳依娉婷转身,走到墨天痕身前,望着他脸上仍洇着血的纱布,情不自禁 的摸了上去,哀声道:「你不是应该怪我,昨晚不但搅了你的兴致,还惹的你被 郡主误会吗?」 墨天痕只道她在说反话,忙道:「是我唐突在先,罪有应得。」 柳芳依明眸盯住男儿眼睛,问道:「你真以为,是我不愿从你吗?」未等墨 天痕辩解,她便接着道:「我的心迹,早就向你表露清楚,那晚的话语,字字肺 腑,绝无半点虚言。」 墨天痕见她诚恳模样,心中局促也放缓了三分,叹道:「我并非不信于你, 只怕亏欠于你。」 柳芳依黯然道:「我也知道你不嫌弃我这残败的身子,反倒是我自己过不去 心里那关,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。」 墨天痕蓦然想到她孤身一人在鸿鸾时的遭遇,这才明白佳人那晚的莫名反抗 由何而来,不由握住了那正在抚弄自己伤口的柔荑,将它怜惜的放到心口:「纵 然我无法给你名分,也绝不会像他一样待你。」 听闻此言,柳芳依只觉自己仿佛来到春暖花开的时节,被温柔的微风轻轻抚 荡着,整个世界都被那和煦的阳光所照亮,心中说不出的温暖明媚,眸中一下绽 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! 「天痕……你这是……」柳芳依此刻喜不自胜,她知晓男儿一诺重愉千斤, 但即便这句话是骗她,她也心甘情愿! 这时,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咳,打断了二人短暂的甜蜜。墨天痕回头望去, 只见千兰影黑着脸,提着枪站在二人身后,顿时一个激灵,下意识的转身将柳芳 依护在身后。 千兰影望着墨天痕的举动,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意,挥枪一指二人, 道:「那天晚上要死要活,今天又柔情蜜意了?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?就盯着 他一个不放了吗?」 柳芳依躲在墨天痕身后,倍感安全,不禁探出螓首,怯生生的回道:「郡主 你还不是盯着他不放吗?」 千兰影失笑道:「好哇,本郡主本来还怕你们又闹别扭,想来调停一番,现 在看来倒是我显得多余了。」 墨天痕这才知晓千兰影只是担心他俩情况,并非前来兴师问罪,顿时放心下 来,赔笑道:「郡主哪里话,不如先把枪放下?」 千兰影好没气道:「你们奸情热恋,本郡主才没兴趣掺和。」说着把短枪往 肩上一抗,道:「你们该干嘛干嘛,别碍着我游览屠狼关。」说罢转身便走。 墨天痕只得道:「郡主,你也有伤在身,不如多休息休息?」 只见千兰影回眸一笑,水灵的杏眸如弯月一般,下一刻却是拉下俏脸,道: 「本郡主的事,用你管?」 墨天痕忙道:「不敢……」 却见千兰影一扬俏脸,走到墨天痕身前,仔细端详起他脸上的纱布起来。墨 天痕被她这举动弄的一头雾水,试探道:「郡主?」不料千兰影手快如电,趁其 不备,飞速的将他脸上纱布猛然扯下,墨天痕吃痛,顿时大叫一声,向后跃了半 步,捂着伤口问道:「郡主你这是做什么?」 只见千兰影俏脸一黑,道:「把手给我放下来!」 墨天痕这才知道她是要看自己的伤口,又好气又是好笑,依言将手放下,无 奈道:「郡主你要看,说一声便是,何必作弄我……」 千兰影秀眉一挑,昂首道:「本郡主喜欢看你上蹿下跳的样子,不行吗?」 她虽说的似在杵人,双眸却关切的盯住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秀眉已是微微皱起, 小声嘀咕起来:「真的好深,这要留疤的。」 墨天痕并未听清她说了些什么,只是被她看的颇为不好意思,于是小声道: 「郡主?只不过是普通伤口,不碍事的。」 千兰影突然怒道:「用你提醒?这伤口深浅本郡主会看不出来?」说着,便 从怀中摸出一个淡金的瓷瓶,恶狠狠的塞进墨天痕手中,然后一掌把他拍了个趔 趄,对他身后一直偷笑不止的柳芳依道:「笑笑笑,有什么好笑的!你!好好给 我给他上药!」 柳芳依开心的不行,忙道:「是是,给你给他上药,我记下了。郡主还有什 么吩咐吗?」 千兰影被她笑的自己俏脸泛红,局促道:「没有了!」说罢一转身,低着头 一路小跑着离开了。 墨天痕望着自己手中的淡金瓷瓶,此刻仍有些发懵,喃喃自语道:「这是当 日她受伤时,圣司所赐的药物。」 柳芳依从他身后走出,轻巧的拿过瓷瓶,笑道:「是啊,她前夜就找着了, 一直握在手心呢。」说话同时,已是将药物抹在墨天痕伤口处。「那一枪,她一 直很自责呢。」 药膏敷上,墨天痕疼的嘴角咧了两下,道:「她人倒是不坏,就是脾气实在 太过骄蛮了。」 柳芳依笑道:「她从小被捧在手心,无人胆敢忤逆,是遇见你之后,她才懂 得何谓『自责』。」 墨天痕叹道:「可惜,尚不懂得何谓『认错』。」 柳芳依好没气的揪了一下他没受伤的半边脸颊,笑道:「你呀,要求真多。」 墨天痕不解道:「认错悔改,乃是基本的处世之道,怎算的要求多?」 这时,只见一名三教弟子快步跑来,道:「墨师弟,圣司有请。」 墨天痕不敢耽搁,匆匆与柳芳依道了别,便随那弟子前往霍青丝住处。来到 屋外,发觉不少弟子都在忙碌的收拾行装。进屋之后,霍青丝、煌天破、籁天声、 颜若榴都已在屋内。颜若榴今日换了身干净的素服,由于重伤的缘故,她的脸色 仍是惨白,将她平日里的妖艳抹去大半,露出了她未经雕饰的原貌,竟是清丽无 比,楚楚动人,只是骨子里仍是隐隐的对人散发着丝丝诱惑,与一旁高贵冷艳、 清冷淡雅的霍青丝立出了鲜明的对比。 「圣司,这是准备出发吗?可四佛座……」 「四佛座距此不足半天路程,此回只由我们四人护送颜若榴先行返回昊阳坛。」 霍青丝道。 煌天破接着道:「有些事情,必须让她亲呈师尊,老籁伤体已复七成,足可 参战,由我们四人行动,一可快速抵达,二可不惧鬼狱拦路。」 墨天痕心知情报一事刻不容缓,便道:「弟子遵命。」 「好,你且回去与你的两位女伴道个别,收拾好行装,我们在城门前汇合。」 辰时不到,煌天破便把行装收拾完毕,独自一人从内城出关,走进一片树林 之中。行不足半刻,眼前豁然开朗,目及之处,刻碑林立,竟是一处占地极广的 空旷墓场! 煌天破凝眉走向最边远的角落,那是一片新坟,石碑上的刻字颜色仍是鲜亮, 但底下的人早已不再鲜活。 年轻的儒者一袭白衣,健步来到一座坟前,从未屈折过的阳刚身姿,下一刻 竟是单膝跪地!寂静墓场中,儒者沉默不语,任由冷风拂面,照见愧疚的容颜。 半晌,一道身影从儒者身后缓步迈近。 「你为何来到此处?」来者正是籁天声。他凝眉望着煌天破折腰的背影,又 扫视了四周墓碑,道:「他们皆是战死的同门英烈,你却为何只跪怀谦之墓?」 煌天破并不抬头,低声道:「没错,他们都是三教英烈,奋勇对敌,置死生 于度外的铮铮子弟。他们死的英勇,也死得其所。」 「但他不同。」籁天声语调平静,听不出是喜是悲:「你当时毫不犹豫。」 「当机立断,不代表吾毫不在乎。」 「你做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。」 煌天破缓缓起身,向怀谦的墓碑躬身一礼,随后挺起胸膛道:「诛杀战友, 罪责在吾,未护同门周全,罪亦在吾。等回邑锽,吾会向师尊与佛门请罪讨罚, 但当日之杀,吾绝不后悔。」 籁天声拍了拍煌天破肩头道:「吾明白你之心境,若换作是我,断不能如此 果决。」 只见煌天破飒然转身,白衣旋舞,昂首迈步,背向墓群而行,空旷墓场上空, 儒者铿锵字句雄浑飘荡! 「儒者,胸怀天下,需要承下多少取舍,吾便担起多少悲伤!」 辰时过半,五人已集结在城门之下。叶明欢早为几人备好干粮马匹,众人翻 身上马,霍青丝回头对颜若榴道:「可还支持的住?」 颜若榴一拨鬓角,轻松道:「无妨。」 却见煌天破一皱眉,道:「你若不支,可与……师娘同乘一匹。」 颜若榴笑道:「多谢少侠关心,只不过姐姐我独来独往惯了,与人同乘一匹, 反而不自在。」说着双腿一夹,竟是率先催马奔出。 墨天痕大惊道:「妖女!你是想跑吗!」 煌天破淡定道:「她不会跑。」 「跟上。」霍青丝也不多话,策马扬鞭,飒爽追出,墨天痕、煌天破、籁天 声随即催马,踏上归途!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且说道门败类窦氏兄弟当日从客栈脱逃之后,连往东南逃窜数日方才觉得安 全。这边刚脱离险境,心中已是急不可耐的想要重操旧业,去寻些良家女子祸害, 安慰一下这几日担惊受怕的心灵与当日没吃到美肉的可怜小兄弟。 是夜,窦氏兄弟二人正在街上急急而奔,打算前往白天所探听到的大户人家 中。那大户人家的夫人生的极美,又育有两个待字闺中的漂亮女儿,极被外人称 道。虽说二人见过晏饮霜之后,看这等美人已与庸脂俗粉无异,但他们已是饥渴 多日,也顾不得挑肥拣瘦了,只想大快朵颐。 窦氏兄弟身出道门,又常年做着采花的勾当,轻功自是不俗,数息间已是连 过十数间房顶,眼见离那大户人家的宅院只有一街之隔,却见二人猛然却停下了 脚步。 只见前方黑暗的道路尽头,两条不凡人影矗立当中,一金一银,持枪负剑, 逆光而立,不见真容。 窦听涛心知早已甩掉了霍伏猛,只道是另有人拦路,于是问道:「你们是谁?」 只听其中一人答道:「枪剑双流。」 窦海潮有些心急,小声道:「大哥,他们知晓我们名讳,怕是师门寻来了。」 窦听涛丢了个眼色,示意他先别说话,小声回道:「无妨,让我先问明究竟 是哪一路人,也好有个应对。」于是又道:「我问你们是谁!」 得到的却是相同却肯定的答复:「枪剑双流!」 听着对方宛如戏弄般的回答,这下窦听涛也急了,怒道:「我问的是你们! 不是让你们报我们名字!」这时,窦海潮却好似回过味来,凑到他耳边小声道: 「大……大哥……我们怕不是遇上正主了?」 耳语落下,两人皆是一愣,望向道路尽头的两人,顿时一个激灵,如临大敌 般摆好架势。窦听涛带着颤音,竭力狠声高喊道:「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就是… …枪……枪剑……枪剑双流?」他想尽力表现的凶狠一些,至少气势不弱于人, 然而这一句支支吾吾,毫无气势,不像示威,反倒像是讨饶一般。 只见前方银袍道者解下背后银枪,铿然矗地,答道:「正是真武双璧!」 来者正是从靖邪战场之上功成身退,欲返东京汇报战果的真武双璧——金剑 清辉倦嚣尘、银枪飞渡月冷星! 窦氏兄弟顿时腿脚一软,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。窦海潮小声道:「大哥,他 们二人未必是专程寻上咱俩,不如先问问情况?」 窦听涛眼睛瞪着老大,绷着脸,咬着后槽牙小声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: 「那你倒是问啊!」 窦海潮战战兢兢的问道:「你们为何要拦我二人去路?」 「为何而拦?」月冷星笑道:「窦氏兄弟,你们是乖乖的跟我回去,还是乖 乖的跟我回去?」 窦氏兄弟面面相觑,窦海潮心道:「这他娘的有啥区别?这真的枪剑双流难 道是个傻子不成?」却听窦听涛道:「还有第三种选择吗?」 窦海潮脚下差点一个趔趄,小声嘀咕道:「大哥,你是不是也傻?他那两个 选择分明是在戏弄我们啊!」 只见倦嚣尘周身气劲翛然一爆,震的街道尘烟四起,屋顶瓦砾铿铿,金色道 袍猎猎翻舞,威严低沉道:「无!」 眼见拦路之人气势决绝,毫无转圜,窦听涛自忖以他二人功力断难逃离,索 性头一昂,用尽一生的骨气高喊道:「好哇!来,就让吾领教无锋金剑!」窦海 潮也知大哥心思,于是也摆好架势,准备随时应战。 月冷星叫了声「好!」银枪一横,却是歪头小声道:「喂,你挑一个呗?」 却见倦嚣尘双手一负,道:「吾不屑,你来吧。」 月冷星急道:「喂喂!你放任你的好友以寡敌众,不怕他被人吊打吗?」 倦嚣尘依旧冷冷道:「只怕他吊打别人!」 月冷星一抚额头,无奈道:「好吧,那吾就勉为其难,以一敌二了!」一抬 头,却见窦氏兄弟如兔子般的疯狂逃窜而去。 窦听涛边跑便怒骂道:「他娘的,这两个人是来演戏的吗!当我们不存在吗!」 窦海潮忙道:「大哥别说话,逃命要紧!」 二人奔跑间,忽见面前银光一闪,还未反应,脚下便好似被硬物绊到,双双 向前如狗啃泥般飞倒在砖石路上,直摔牙断嘴裂,满口是血。 「谁他娘的在路中间放根杆子,挡道爷的路!」回头一看,却见一人银袍银 枪,立于身后,不是月冷星是谁? 「喂,吾原本觉得你们还有些骨气,到头来却只有两句话的功夫吗?」月冷 星银枪一指,又道:「现在,你们是乖乖的跟我回去,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?」 想到接连两次好事被人搅黄,又被强手拦路,窦听涛一肚子窝火,索性起身 道:「老子这几天被人追过来撵过去的,真他娘的真晦气!不跑了,不跑了!老 子就在这跟你干一架!不就是他娘的枪剑双流么!我们也是!」说罢,足下一蹬, 挥掌向月冷星猛攻而去! 窦海潮见大哥模样,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,欲做最后一搏。然而兄弟二人攻 至半途,眼前却不见了月冷星的身影! 二人扑了个空,心下已是惊骇至极:「这人是鬼么!说出现就出现,说不见 就不见的?」 就在强奸双流讶异之际,一道鬼魅的白色人影已飘然来至二人身后,手中银 枪一翻,只听「咚咚」两声,枪柄在二人后脑各敲一记,窦氏兄弟连声都没来及 出便双双晕倒,不省人事。 昏暗月色下,倦嚣尘巍然凝立,宛如一尊清冷雕塑,静待归人。不一会,只 见远处路上,月冷星横扛银枪,枪头枪尾各挑着一个滴血的人,步履散漫的向他 走来。 倦嚣尘平静的看着月冷星走到近前,二人四目相对,却是一言不发,饶是月 冷星满脸期待,倦嚣尘依旧安静无语,只有被敲晕的强奸双流如死了一般静静的 横挂在银枪头尾,嘴中渗出的血不住滴在地面,发出「啪嗒」的轻响。 过了许久,月冷星终是按捺不住道:「喂,这种情景,你不是应该问声『回 来了?』才对吗?」 倦嚣尘若有所思的道:「走?」 月冷星无奈的一抹额头,道:「好好,我知道了,墨水费钱,口水费唇,我 们走。」说着便担着双流想要转身,这时,却见倦嚣尘忽的身形一晃,双唇紧抿, 面色一阵红白交替。月冷星大惊失色,忙卸了银枪,连同双流一道掷在路上,随 即一掌按住倦嚣尘前胸,为他渡入真气。 半柱香的功夫,倦嚣尘的面色方才恢复如常,道:「多谢。」 月冷星凝重问道:「还好么?」 「撑的住。」倦嚣尘道:「但快了。」 月冷星忙回身欲抄起月冷银枪,却见双流跪在地上,脑袋如磕头般抵在地上, 周遭已是漫出一滩鲜血。月冷星倒吸一口凉气,道:「不是吧?我刚才打的是后 脑啊,为何前面在出血?况且我也只是打晕他们,没给他们开瓢啊!」 原来方才那一掷,双流因为横挂的原因,直接脑门着地,在石板路上磕的皮 开肉绽,好生凄惨。 倦嚣尘瞥了他一眼,道:「跌的,没死!」 月冷星忽然展颜一笑,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,道:「我当然知道,讲个笑话 而已。」 倦嚣尘好没气的道:「无聊!」 却见月冷星重新担起双流,沉声道:「算来应该还有十数日,尽快赶回邑锽 吧。」说罢,二人不再停留,各自运力疾行,宛如一金一银两道流星,往远处而 去。 数日之后,真武双璧押着窦氏兄弟,一路回到醒世公府复命,来到门前,正 见着有道门弟子在此相迎。看见月冷星牵着两名五花大绑的人,有弟子不禁奇道: 「二位师伯,这是……?」 却见倦嚣尘一负手,冷冷道:「败类,押下。」 那弟子大惊道:「师伯,弟子做错了什么?」 月冷星忙打起了圆场,一指身后牵着的两人道:「他说的是这两人,你莫要 惊慌。」随后反身埋怨道:「跟你说了多少次,说话要带主语!看把他吓的!」 倦嚣尘也不言语,径直往里走去,月冷星没辙,快速嘱咐了几句,也跟着一 同入内。 不出一日,晏饮霜一行也从西都归来,进城之时,正遇曲怀天的师尊,儒门 七君之一的「君子爱财」屈有道领着数名弟子归来。宇文正、方昭、曲怀天与各 自与师友打过照面,边走交流起此战经历,闻道有不少三教弟子牺牲,皆是痛心 不已。 路上,曲怀天疑道:「师尊,为何你和这些师兄弟会提前回来?」 屈有道望向自己的徒儿,长叹一声,道:「掌教密令,着我们带领终演名单 中的弟子们先回。」 曲怀天早在初演中便败于墨天痕,听到此话,面色也是黯然起来。 屈有道心知自己这徒儿此次受到打击颇大,于是安慰道:「走吧,儒门上位, 并非只有武演一途。你既然走不得捷径,那就必须脚踏实地。」 曲怀天道:「弟子谨遵教诲。」 一行人进城不久,只听身后马蹄声声,回头望去,却是霍青丝率领墨天痕三 人护着颜若榴前来。众人见到是她,忙行礼道:「见过圣司!」 晏饮霜归来看见墨天痕归来,心里竟莫名对他泛起愧疚之意,红着脸不敢看 他。墨天痕看见她,却是兴奋非常,忙翻身下马,先与几位前辈和同辈行礼照面, 便急忙关切道:「师姐,此回征战可有伤着?」 晏饮霜仍是不敢看他,支吾道:「不曾,好的很。」 宇文正在一旁开口道:「霜儿此行凶险非常,此时伤势还未痊愈,你就不要 缠她了。」 墨天痕大惊,正欲开口发问,却听宇文正又道:「天痕,你为何一人要乘三 匹马?」 墨天痕只得道:「回师尊的话,弟子身上圣枪墨剑加在一起已快二百斤重, 这一路跋涉下来,马儿负担不起,只得备好换乘之马。」 宇文正点头道:「这一路你也辛苦了。」 墨天痕忙道:「弟子不敢。」 这时,霍青丝牵马过来,打断师徒二人,道:「有话不如边走边聊。」 宇文正连声称是,一转身,却见着仍骑在马上的颜若榴,不禁奇道:「这位 姑娘是……?」 霍青丝回身看了她一眼,答道:「颜若榴。」 「颜若榴?」屈有道略有讶异,问道:「妖娆魔魅?」 「正是。」 「圣司为何会与她同行?」宇文正不解道。 「自然是有重要之事,需带她面见掌教。」霍青丝说话间,已是牵马前行: 「究竟何事,见到掌教之后,必然一并告知。」 宇文正与屈有道等人纵然有满腹疑问,也不好再多说什么。墨天痕有一肚子 的嘘寒问暖想要说与晏饮霜,却只觉佳人今日对他格外生分,总是背对着他一言 不发,只得把那些关心与担忧吞回肚中,默默跟上人群。 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大门附近,远远的却见一名穿着朴素的儒生背负长剑, 跪于公府门前。他在烈日下汗流如雨,灰头土脸,风尘仆仆,疲累至及,但面却 带愠色,眼中极为不甘。 墨天痕奇道:「这位师兄为何要跪在此处,是受罚了吗?」霍青丝与宇文正、 屈有道等人却是绕过那儒生,径自往公府内中走去,好似没看见他一般。 就在此时,只听那儒生朗声喝道:「我剑梅书院创院以来,承先祖儒圣之志, 秉礼持义,泽仁守正,精修武道,求进自强,广而推学,明善扬仁,亦在南疆邪 乱中披肝沥血,慷慨赴义,卫护天下苍生。可为何如今三教武演,我书院却连一 个名额也无,直至终演,方才得知此消息?若是初演被汰,技不如人,我等自然 无话可说,但一丝机会不给,如何算得公平公正?如今可参终演之人,就真正个 个都比我穷儒一脉强吗!」 墨天痕不禁好奇的问道:「煌师兄,穷儒一脉是我儒门哪道分支?」 煌天破道:「你之师承,算作富文一脉,那些家中贫穷,又不得入大儒门下 的学子,被称作穷儒一脉。说起来,朝廷开科取士,本意是纳天下有学之士,无 论贵贱,皆可上理朝纲,下惠黎民。但如今科考一事却被权贵把持,其中关系纵 横,人情当道,许多出身贫寒的学子纵有满腔学问,却因无财无荐,参不得科考, 报国无门,也是可笑。」他自顾自的说着,言语间少见的有些愤慨,与当日墨天 痕初见他时的神情如出一辙,显然是对朝廷乃至儒门此举颇有微词。 霍青丝忙小声道:「破儿,不要多言。」 墨天痕心中甚是不解:「难道没有门路,连武演也无法参加吗?」感慨自己 幸运的同时,也不禁同情起那穷儒一脉的同门。 这时,只听屈有道怒斥道:「你可知武演之后,参与武演的三教弟子在靖邪 之战中牺牲多少?」 那穷儒弟子猛然抬头与屈有道对视起来,神色不屈而倔强:「大义气节,岂 是富儒专有?若论牺牲,我穷儒一脉亦是不惧!」 「你与我谈大义?」屈有道盛怒不减,驳斥道:「邪患之前,我三教弟子慷 慨赴死,热血洒满中原大地,何曾想过自身所得?而你在此处长跪,为的,难道 是寻求赴死之机吗?」 那弟子似是被驳的有些慌乱,支吾道:「若……若是能参进武演,赴死之事, 我等亦能慷慨为之!」 屈有道语调忽的平和下来:「看来我高估了你们穷儒一脉。先有予求,再谈 奉献,这与讨价还价何异?难道在你们穷儒一脉眼中,我儒门生死大义,不过是 你们往脸上贴金的价码罢了?」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那弟子被屈有道说的哑口无言,不待他再出言辩驳,便已 起身,灰溜溜的离开了。 颜若榴在一旁目睹此景,不禁嘲笑道:「看来你们儒门,也非绝对的公正公 平。」 煌天破淡然道:「儒门之事,无需祸世之人妄加评判。」 颜若榴笑道:「与三教现在的麻烦相比,小女子何德何能,担得起『祸世』 二字?」 煌天破却不再理她,押着她跟随众人一同往公府内走去。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2-7-1 注1 :梳理下时间线:晏饮霜与贺紫薰失身为同一天,在墨天痕从屠狼关出 发的两天后。 版主提醒:阅文后请用你的认真回复支持作者!点击右边的小手 ![]() [ 本帖最后由 qwer___12 于 2021-4-7 00:24(GMT+8)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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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xc191054 发表于 2021-4-7 16:32 只看TA 3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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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没见碧海墨锋更新了,突然看到点进来,应该是之前更新的,重新发出来的吧,难得一见的好武侠,框架挺不错,就是不要肉戏也是一流水准,不过几个女主角都被虐,估计很多人受不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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叹浮生 发表于 2021-4-10 15:16 只看TA 4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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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来给雪大写评论了,不知道雪大还有没有印象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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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pceer 发表于 2021-4-21 00:20 只看TA 7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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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翻到 发现碧海墨峰更新 这篇文章从标题到内容上 藏了特别多细节 埋了很多伏笔 包括肉也写的很爽 现在女主角们都已经一个个沦陷了 也期待接下来的情节 和前面埋的伏笔的衔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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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13479877684 发表于 2021-9-4 05:58 只看TA 8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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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确实开题有些乱,但到此已经清楚了,复仇者似乎打算将男主周边的女人都绿掉。那么两者之间的仇恨到底是什么呢?估计也是上辈人将复仇者家族屠杀并且绿掉了。陆玄音被完全工具化有些令人失望,尽管她被工具化的过程还是很精彩的。我仍然倾向于,陆玄音在这个过程中逐渐黑暗化,一方面她堕落为性奴,另一方面也从中发现通过性掌握权力控制男性的方法途径,培养自己的江湖势力。在复仇者复仇的过程中,展开局部的破坏活动,使得整个局势的发展突破复仇者的控制。当然,究竟是推母还是相反,更具需要而定。作者的文笔很好,这些细节都不是问题。可惜作者上文的速度有点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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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nglunabc 发表于 2021-9-4 09:12 只看TA 9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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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本小说真的超级金典。好像已经不再更新了。希望作者大大能够继续写下去,这么好的小说不写真的浪费啊,而且后面陆玄音的发展超级期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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